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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方时代或社会发展的传剧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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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08-14 13:41:03   转载



    作者徐友勇:

            这是一遍反应我地方历史事迹的索引,(作者是一个70后,是当地一名小学教师,把自己目睹这20年的事迹,借用柳哥传剧式人物的历史事迹,反应地方社会发展)                       

     柳哥传
    1

    想给柳哥作篇传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不为别的,只因他的一生都充满着传奇色彩。遗憾的是不朽之人需不朽之笔所撰。而我并非是一个专业的作家,甚至还算不上一个写作爱好者。对此,传虽传出,极为勉强,望见文者原谅。

    柳哥不知为何许人,我既没听说过,也没有打听过,即使来到我们这里也纯属偶然,一个人就像从哪儿冒出来一样。柳哥话虽不多,却好自夸,加上闲杂人等的口传言漏,柳哥的故事便家喻户晓了。

    传闻我自是听了不少,可要为柳哥作传,还是有点茫然的。因为相比之下,像我这样无业无名的人怎能轻易跟柳哥来往呢!所以对他本人自然是知之甚少了。再者,对于知名人士的言传,添油加醋不算,往往也会删枝减叶。我本不知其内里,就只好按道听途说,犹如小学生抄书一样,无从增减,照听照搬。

    对于柳哥的家世,我自无心考察。听传闻,有一个重要人物是不得不说的,那就是他的叔父。听说是县里的一个大官。我也不知那官有多大,别人说如果全县两个人说了算,他就是其中之一的那种。

    2

    中国自古就是个重视金钱而糟蹋文化的国家。柳哥的父亲那时小学毕业,在村里成了响当当的学者。四邻有了红白喜事,握笔杆子的想当然就是他了。成功的人需要能人的栽培,柳哥的栽培者就是他的叔父。柳哥的叔父虽说才中专毕业,可自小聪明伶俐,能说会道,一家子都认为那是一块可造之材。过去的山里人家要多穷有多穷,一家人能填饱肚子就已经不错的了,多数孩子哪能进学校混混。那样的年代柳哥的祖父又怎能同时让两个孩子累了一家子呢!柳哥的父亲清楚地知道,只有自己回来,全家努力看能否让弟弟完成学业,光宗耀祖。

    穷苦人家的孩子总是比较的善解人意,柳哥叔父咋不了解一家人的期望呢!所以读书总是非常的刻苦,各门功课名列前茅不说,作文更是出类拔萃。不但从没让家人失望过,还常常得到老师的夸奖。工作以后,县里的领导下乡考察民情。爱好写写画画的他对领导大夸特夸。领导上了报,对他格外的器重,一扶二提三上调也就爬了起来。

    仕途是顺利了,可一大家人对他的付出,特别是他对他大哥一生的拖累愧在心底。便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侄儿“培养”成才。

    3

    我们还是先从柳哥的童年谈起吧!如果别人的童年是一首诗,那么柳哥的童年就该是一支歌了,歌中大都充满了快乐自豪的旋律。

    柳哥的记忆深处,有一个慈祥的父亲和一个有能力的叔父。柳哥既无兄弟也无姐妹,自小在家里就是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霸主”。

    柳哥家离学校很远,启蒙的第一天,便跟他的叔父生活在一起。

    六七岁的孩子,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柳哥每天看到的都是别人对乡长叔父“献媚”的神情,自身也觉得比别人高了几分,在班里自然就无法无天起来,学习不用功,一天两天渐渐的倒成了班里的孩子王。老师嘛总是最了解学生的了,多次同柳哥叔父商讨着怎样让孩子把主要精力放到学习上来,可收效都不太理想。对于多数孩子,有时鼓励总是比批评的收效更大,柳哥自然也属于这一类。于是老师改转对他的夸赞,年终还会找一点柳哥的优点,发上一张鼓励的奖状。“给孩子的思想打气”对管理顽皮的孩子还成了一条很管用的法则,柳哥乖巧了许多。小学毕业,柳哥也得了几张让人羡慕的奖状。

    虽说没考上中学,无巧不成书,在考试半年前柳哥的叔父早也是县里小有名气的局级干部了。中学升不上,孩子总不能老在小学吧!柳哥顺理成章的就被送进了县级重点中学。

    中学时代是一个人决定前途命运的关键时期。中学生的思想千奇百怪,做事也各有千秋,精力放在学习上的却不到三分之一。初中、高中的柳哥自然又是捧回了不少鼓励的奖状。

    人生中大学可谓是龙门。山村的娃子靠的是实力,而有权人家的孩子靠的是关系,自费啦!委培啦!内招啦!种种出路百花齐放。关系特好的想当然该是委培生了,具体好处我也就说不清楚。

    柳哥却又用山里的土特产,县城的糖狮子换回了相同的模本。

    4

    柳哥捧着重量级的奖状修完了学业,大材小用的分到了乡上,成了我乡农业指导骨干。

    农村的丰收是离不了风调雨顺的啊!柳哥到来的那年适逢干旱。作为骨干,柳哥主要负责特大的经济作物烤烟生产。烤烟种植是有阶段性的,分为育苗、栽培、烘烤三个环节。每一个环节都是非常重要的:育苗,最重要的是选种,看这片土地上适合种什么样的品种,适应于这片土地上空的气候。柳哥下乡走访了众多的烟农,定下了该种植的种子。由乡亲们自己育苗。他信得过他们,信得过耕耘这片土地的人,因为他们要靠他们经营的土地来养活自己及家人。
    栽培这个过程却要选时间。柳哥看着家家户户绿油油的烟苗,好似看到了自己的成就,不顾天干,催(逼)着大家挑粪把烟移栽到了地里。他哪里知道,苗塘里只需三两桶水就吃饱喝足的幼苗,移栽到数亩地里,一点点粪水取不成了杯水车薪。潮气一过,烟苗一天天黄了下去。柳哥想,大概是缺肥了吧!命令接二连三的追了几次肥。

    久干必旱。五月透雨落地,农作物吸足了水,一下子疯长起来。地里的肥料起效,烟更是一日三变,最后全都长得牛高马大。柳哥看到自己的功绩,别提有多高兴了;烟农却清楚,憨烟是烤不出颜色的,劳力白费不说,土地也枉费了一年。这可又是节衣缩食的一年啊!

    烟注定失败了,可地里的庄稼不能不收,无奈之下的人,总怀有一丝侥幸心理。一炉两炉的烂烟,作用还不如地里的黄菜叶。一家子吃的穿的都在地里,烟户彻底绝望了,一滴滴的辛酸无处可诉。柳哥可不相信,这么好的烟咋会烤不出来呢?决定反常规试试。

    柳哥让人选了一炉特好烟,亲自出马了。

    炉子里的烟,最多到三十四五度,是该排湿了,排了湿加大火力,让绿的漫漫转黄。中火期拖得长一点,待烟全部转黄,加上大火,边烘边干。柳哥了解了烂烟的过程,干脆不排湿一次性烤干。一炉烟花了十二三天,总算烤干了。

    烟烤黄了,还白亮白亮的,柳哥一下出了名。乡领导参观,表扬信传到了县里,县领导说,这可是奇迹,一定要拿来做全县的样板,对柳哥特殊嘉奖。

    烟出炉了,十天半月还是老样子,脆生生的不上水。没法,柳哥叫人烧水洒在地上,利用水蒸气把烟叶回潮。忙了两三天总算有点反应,四五天后,乡上派人取了一些送到城里做样板。剩下的背到烟站,收烟的说那是蒸片烟,公司不要。就这样柳哥躲到了县里,避开了农民的咒骂。

    年底,乡上的领导因烤烟失败财政收入减少大多降了职。柳哥却因样板烟提了干,在农民的诅咒声中一个回马枪当了乡长。

    5

    人,生活的空间很小,思维的的空间很大。对于一个善用头脑的人来说,都会总结出自己的人生逻辑。柳哥就所见所闻所想归纳出了做官的一套哲理。“官,就字而言,一人高高在上,用一个盖子,把下面连起来的一口口管好,让上边满意。”

    新官上任三把火,柳哥当然也不列外。刚一上任,根据现状,总结得失,推柴加草,一下子全乡便沸腾了。

    “计划生育”是国家的一项基本国策。两个孩子对于农村来说不多不少,穿衣吃饭,喊大呼小,其乐无穷。国家下达的“一安二扎”政策,时时没有落到实处。乡有乡规,几年几变,到翻旧账的时候,什么政策都走了样。“一安”到是早就顺利的落到了基层,可“二扎”让本以归顺的一颗颗心又翻起了巨浪。不生得了,怎么还要上手术台,这不是无病呻吟吗?政府动员“女扎’’说副作用少,可不还是有副作用吗?靠体力生活的人,一下子恐慌了起来。上面要指标,老百姓要保护身体,一下子百分之七八十的夫妇外出打工,在外无力生活了,回来又添一孩两孩。年轻家庭,二孩没落地,早打好了逃跑准备。指标完不成,孩子越生越多。乡上的一二把手,伤透了脑筋还是无济于事。

    柳哥上台,总结了经验,掏出了百姓的心里。人嘛,家才是重要的,打工前途未卜,你外逃,我叫你无家可归。于是柳哥动用起的地痞流氓,组织起了一支强悍的“掀房队”,打着“家破人不亡”的口号,认准目标实行大扫荡。

    这一招还真管用。“掀房队”所到之处,乡民们的居所便弄得房子体无完肤,老弱病残在家养的活物,跑的跑死的死;坛坛罐罐,玻璃瓦片,碎的碎破的破;腊肉粮食,放一把火,浓烟滚滚,近臭远香。千里传音,乡里乡外一下子动荡了起来;权衡利弊,上有老下有小那能够能无窝呀!外出者逐步回来诅咒着上了手术台。

    提高全民族的素质是社会发展的动力。乡内自古成绩平平,柳哥又在教师与学生身上点燃了第二把火。

    学习不就是过教与学的过程吗?柳哥根据自己的经验及孩子的天性,悟出了个中道理,说通了不就是个时间问题嘛!教师加班教,学生没日没夜的学,成绩自然好。于是制定了新的“乡教育法规”。向校长下达了硬性文件,全乡学生非毕业班每天加课三小时,毕业班正课全天加至十二节正课,学生外加反思课九十分钟(都要有老师辅导)。音、体、美升学次要,学来何用,成绩就是教师的功绩。压力下来,老师加班加点,学生不分昼夜。一年下来,成绩可观,上面夸奖,柳哥、校长扬眉吐气。

    凡吃饱喝足者,事头总是偏多。就治安问题柳哥又分析了人之可怕,定下了计划生育之外的结扎对象:

    1.议论政府者扎。

    2.不服从领导安排者扎。

    3.偷盗者扎。

    4.饮酒闹事者扎。

    5.打架闹事者扎。

    全乡下达了“五扎”对象,三五天就有七八人撞到了刀口上。从此,敢怒而不敢言者众多,确太平了。

    一箭双雕,算是柳哥的第三把火。

    6
    柳哥自小娇生惯养,丰衣足食,看上去虽霸气十足,可也长得眉清目秀。再加上所管辖的权利范围皆自身生活中的一套,是从者多恨者亦多。然而最让人深恶的却是他的品德作风。二十五六的人了,没有正式的家庭不说,连明确的女朋友也没有。柳哥常说:“男人五五乐呵呵,五七靠近一枝花。向我这样长在花丛中,何必早早看人脸色。”

    未出校门,柳哥就是一个好沾花惹草之徒。所以自飞黄腾达以来,活动的空间与成人思想的转变,柳哥理所当然似如鱼得水——四处逢缘了。

    无论是强者还是弱者,人生总是有所求有所不求。世间走一遭,都是圈内人,跨出农门者追求的更是非名即利。名,靠的是能力;利,就不好说了,古话说:“追名逐利!”。“人玩人好玩,人玩钱好玩。”没这两样,还算是哥们儿不!所以呢,成功的人一般都是两者皆得。基于他叔父的原因,柳哥的权利差不多是全乡的一把手。柳哥不赌钱,另一方面的洒脱自是别提了。

    柳哥是聪明人,尽管在疯私生活还是保密的。恨他的人虽说越来越多,多数人还是只略知一二。我也是孤陋寡闻之人,就只能占举一二了。

    “3.8”妇女节,柳哥叫人早早的把歌舞厅包下,一帮子铁杆哥们儿,连同乡上院子里的姑娘少妇,一同去庆贺节日。

    本就酒足饭饱的他,又豪饮了几杯,便夸夸其谈,目中无人的跟女同志套气了近乎。指了指周围的女娃子说:“看!他们都是我们坝子里的花,没有她们,小院里可失去了风采。”说完,大家又干了一杯,歌厅里响起了节日的欢声。

    “酒壮英雄胆,利接连理花。”酒量本就不大的柳哥,渐渐的眉飞色舞了起来。指着她们身上的衣服、裤子、耳环首饰,一一的问,这漂亮不?那怎么样?哪个呢?在大家的异口同声中,柳哥响亮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我早就知道!”

    柳哥露出了醉态,胡话连天,歌厅里一下子乱了套,女同志一个个偷偷的走了。扫了柳哥的兴,柳哥发起了牢骚:“跟我拽,你那教育副乡长怎么当的?明年的妇女主任我还不知用谁?一样活不干,还是小性子!拽!我看你明天再拽!……”柳哥话没骂完,五个铁哥们又气走了两个。怕出事,另外几个铁哥们把柳哥架出了歌舞厅,强行拖回了宿舍。冷风一吹,酒力发作,柳哥烂泥一样的睡了。

    热闹了半夜,大院里总算静了下来。第二天清晨,不知是哪个好事者捡了三四件崭新的名牌破衣服,在花台上放了两三天。

    柳哥一觉醒来,出门看他的都是怪怪的目光,回忆起才知道好像闯了祸。进屋养了两三天神,再出门时直说那场酒差点没把他醉死。

    时间虽说是消磨记忆的良药,可交往的空间对柳哥来说依然如井底之蛙。触景生情,脑海里的快乐成了死水塘子里的残渣,尽管无用,又捞也捞不干净。出了的事犹如开了的花,虽不能再含苞欲放,辉煌过不就行了。况且柳哥的辉煌又不是第一次。他长夸在大学读书的时候,苦苦的追了一个女孩差不多一年。到手之后,同居到大学毕业,害怕女孩纠缠,打招呼没兴趣,连被子衣服的面也不敢见就杳无音信。

    7

    自古的谣言都像一把利刃,封也封不住。尴尬硬是把柳哥的圈子越缩越小,对于好动的人这简直就是坐牢。

    好男儿还会被尿憋死吗!柳哥在摇头眨眼之间,计上心来。电话急招村上安全员,布置紧急任务。全乡十个安全员,集合乡上抽调起来包括柳哥在内的五人,分作三股到三条通往乡镇的公路上拦截差证摩托车。有言在先:“如果谁走关系放走一人,安全员下课,乡上的记旷工三日。”

    命令下达,几只无情的队伍开赴战场。一早抓获超载、黑车、三证差一、三证差二者百多人,不同等额的分别处以200~500元的罚款。最后扎帐,总收入三万多,按照比列,乡上半天纯收入万多元。第一次的成功,柳哥又红光满面了。从此,查车成了柳哥落魄之后唯一的显眼爱好。隔三差五,柳哥总带着几个人在不同的隐蔽路口设下埋伏,落网者虽说越来越少,可收获还是可观的。

    人生的爱好与欲望,除个别执着的追求者或具有特别的爱好者之外,莫过于金钱的诱惑了。神求香、霸求权。不管柳哥是小地方的神还是大地方的霸,他不外乎都是万万分之一的世间精灵。但凡非被信仰蒙蔽者都会明白,金钱才是人的脚力马的膘,寒酸的人是笑得不从容也挥洒不开的。

    “地出养人物,钱生通神道。”柳哥一天天的明白了这个道理。对于长着翅膀差不多又画地为牢的柳哥来说,查车带来的好处无异是太阳升起前看到的曙光。由此,柳哥逐渐理解了历届官员升迁快慢和发迹的道理。一个乡长就是一个地方的神。柳哥抖一抖精神,随便开了个会,把下放在个别人手里的权利收于一身。

    具体方法是:

    一、全乡“建房证”由乡长审查办理,也便乡镇街道规划和全乡土地管理。

    二、全乡安全员、计生宣传员均由乡上任命。

    三、乡内工作人员一律由乡领导开会根据能力调配。
    四、调出本乡或调进本乡者皆由组织决定,由乡长代表签字。

    权力高度集中,柳哥冷落了好长时间的电话又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宿舍里也不分昼夜的多数时间人去人来。

    改革开放以来,做生意的做生意;打工的打工,政策一天天好起来,经济也一年年活跃了起来。老年人眉飞色舞的谈论着过去的苦日子,年轻人三三两两,七个八个的出门,憧憬算计着未来。

    大地方需要劳力,小地方的人需要钱。出门的人多了,虽说不尽都满意,可多数人还是满载而归。有了钱的人,先想到的还是过日子。把房子拆旧换新的、放弃老房子新房顺路修的、在街上买地建房的等比比皆是。

    公路边或者街道上的建筑,“建房证”成了一张安全合法的王牌。办证者与修建者之间早就达成了互利的原则,柳哥的目的自然的是水到渠成。

    不管某一方面有执着追求的人来说,疯狂的举动有时像纸里的火一样定然会锋芒毕露。柳哥虽然小心谨慎,还是闹个这样一个笑话。

    许师八万五买了片地,准备修一栋属于自己的小洋房,也便让在家务农的妻子走上经商之路。请了土地办主任、乡上首脑人物及社会名流,特意宰羊热闹了一天。晚上在歌舞厅酒过三巡,许师表明有事相求。柳哥问明了地点,修建的目的,和许师拍肩擂胸的说:“是这些弟兄,没问题!我看那只不过是一块废地,被你利用起来却成了宝地,了不起。‘建房证’没问题,何时想办你何时来,发财了,吃喝忘不了哥吧!”说完爽朗的笑了起来,并共同举杯祝许师早日把房建起来。

    得到许可,许师忙碌了起来,砍树下桩,一边拉材料,一边找人出地基。

    地基差不多出了一半,柳哥散步走到那儿看了看,打了一个电话給许师:“老弟,你修房子那里从沟那方怕缩进去四五十公分,我觑了觑那可是一个黄金地段,正处在小学、街道、县城与令一个乡的交叉路口。今后规划恐怕会有变动,不好意思了。”

    许师是老实人,一退就退了九十五公分。

    下桩那天中午,柳哥带上钱副及两个随从到那里阻拦,说那个地点不能建房,要等乡镇规划以后。工人通知许师,许师风风火火的赶到现场,口无遮拦的根柳哥争执了起来。“乡长啊!怎么回事?那晚你不是说这里能修吗?况且我已经退了九十多公分。”柳哥像个要不到东西的小孩一样暴跳道:“那晚酒喝醉了,说话能算数吗?谁又叫你退九十多公分行了?”怎么办呢!许师的心里打起鼓来,前前后后差不多九万了,省吃俭用留下的不说,贷款不修建可背不起。硬着头皮的问柳哥可有其他办法。柳哥皮笑肉不笑的道:“哼!我都到这里了,你说还会有什么办法?”许师抱着头无力地瘫软了下去,柳哥一拂袖带着随从扬长而去。

    许师的梦破灭了,倒跌两万把地基卖给了在乡镇炒房地产的,建材照本转了出去,东拼西凑还了贷款。

    后来听说那块地皮,门面住房卖完尽赚二十几万。

    新的学年开始了。听说教师大变动,授课也没有了一定的规律。一月两月,等的等结果,看的看形势,上课真正的成了混日子。到最后拍板下来,惩罚的惩罚,支教的支教,几十人的变动,几家欢乐几家愁。达到目的的,喜笑颜开的上任了;离家越来越远的,一天慢慢的咒骂着在路上蠕动。

    乡村的教育,生源的地区差异、教师的授课能力、教师对本职工作的热情,几样都应该是慢慢缩短距离,达道师生间相互的和谐,从而使得教育事业的逐步发展。

    乡上的横空加入,没解决教育中的任何问题。相反,就像本能自寻生路的羊群里闯进了一只狼。虽然有权发号施令,但是只能让温顺的羊群失去自我的目标---消极而恐慌。

    人心对于金钱的贪婪本就是一个无底的枯坑,填也填不满。伸出了手的官员心态跟土匪一样,转找有肉的地方抓。

    普九以来,各乡都有了自己的初中。六年级毕业的学生,条件好的虽说进的进县城,到的到大地方名校,可是全乡涌到中学的少说也有七八百。算算经济账,每天除极少的数十人能回家吃饭以外,就连城里最热闹的餐馆也没有那么多食客。搬起指头数数,每个人都清楚,一粒粒沙是能堆成堡垒的。

    以关心学校为名,柳哥的属下成了中学检查食堂的常客,十天半月肉里挑刺的找出了好多缺点。远道而来的贵州人无可赖和的把食堂转给了柳哥的远房亲戚韩老板,含恨而去。

    强取豪夺,食堂变相的落到柳哥手里。韩老板听从柳哥的操纵,食堂按老样子进行,另外又在学校里另外开了一个小型超市。什么笔啦、本子啦、零食啦、饮料啦……,总之,只要是学生用的、玩的、吃的,应有尽有。

    改革开放以来,国家的经济突飞猛进,富裕的春风也吹到了农村。农民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提高,脱贫不说,百分之八九十都达到了小康水平。国家富强了,农民也有了远见,教育自然地逐渐被社会重视起来,况且由原来高额的书费、学杂费到一切费用全免,初中生还全部给予补足。父母们的思想由求家庭的温饱转变成对孩子未来的希望。

    科技时代,一切都是电子控制,就连国家给学生的钱也如此。每个学校都有刷卡机,钱直接打在学生的账户上。学生比国家的稀有动物还要珍贵,钱并不像抚平款、新农村建设、修桥铺路啊什么的,由上到下级级的克扣,而是分分厘厘都到了位。
    新时代的学生嘴是最挑剔的了。多数条件好的,吃不惯学校饭菜往往到外面吃凉粉、米线什么的。可卡上的钱又取不出来,只有到学校的机子上买一些比外面高了百分之三十左右的饮料、笔、玩的及零食等。就这样刷卡机像敞开的黑口袋一样,一个学校数百名学生的补足十多二十万钱名正言顺的又装入了少数人的腰包。

    世间万物,到极点必衰。柳哥虽说离极点差的太远,确应了乡村的一句老话:“久走黑路要闯鬼。”个人的力量,权在大、再精明,也躲避不了身边的黑枪。柳哥的翻船虽不是在什么大江大浪,可也并不是甚么阴沟,充其量不过一条阳光下的绊马索,看到私利越钻越深的死胡同。

    农业局发展畜牧,全县的高寒山区都是重点。草籽肥料农牧局出,土地的平整每亩三十元,全乡种植的不到五千亩,硬逼着老百姓签字画押的超过五万亩。算一算帐,百多万钱不知去向。最低级的人,往往也是最刁的刁民,一封信寄到省里,数十人签名,引起了上面的重视,工作组暗暗地走访到种植的几个村。

    虾吃不下鱼,鲸可以吞象,柳哥莫名其妙的被双规了。

    书面材料柳哥掌握得是一清二楚,倒背如流,贪污自是一口否认。柳哥守口如瓶,一个多月没有结果。柳哥的叔父送烟时夹带了一张纸条,上面写道:“为官者屁股里差不多都有屎,只看擦没擦干净,被双规的无一逃脱,我自是无能为力。能告诉你的是把心放宽,同你为官有钩挂者为你今后生活着想,总共集了几十万钱让我为你保管。不要拉扯太多,几年出来,虽说没政治地位,经济上你一样风光。切记!切记!”

    柳哥开了窍,高高低低认了一点。上面也怕拉屎带出大脏,再加上各方面关系到位,柳哥被判了两年半的有期徒刑。

    8

    有钱人坐一年的牢,比山里的全劳力一辈子的清闲日子还多。柳哥虽然要钱有钱用,但坐牢毕竟是坐牢,花花世界只能回忆,只能想象。

    落难的人,思恋的是亲人,愧对的是亲人,能诉苦的还是只有亲人。进牢房几月,柳哥静了静心,半安慰半牢骚的给家里写了一封信。我听到的尽管是一点点小道消息,还是寒心地归纳上几句柳哥反思后的大体内容。

    柳哥大意之一是父母渐老自己又不能在身边敬孝,望父母别为他的事操劳而累坏身心;他爸账户上的钱尽量花,不要为生活的奔波折磨身子;他自有外面的朋友照顾,就当他在外做远程旅游,不要挂念。

    其二是检讨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古为官者,哪个又富了一方,穷了自己,在别人的夸赞声中过苦日子;造化作弄,命不由人,有能力却性太急,不可一步登天;自身虽有罪,同吸毒:残害自身及亲人,贩毒:害国害民,相比之下,小巫见大巫;万人不风光的,自己风光过,别人守着一棵树,自己欣赏了一片林,足亦!牢里,省上的、市中的、县级的,大官、军人、富豪、社会名流,哪一个不夸自己的功绩!哪一个惭愧过?自己算什么!

    柳哥一边劝父母,一边也一天天的心安理得了起来。

    人,怕的是名不正言不顺。怕遭天谴的强盗不算强盗;有怜惜心的小偷不合格;有父母儿孙的无赖再狠也永远做不了头号地痞;不盼望风调雨顺的人不配吃五谷杂粮。

    总之,发迹也罢!落难也罢!都要为自己找一个正当的理由。柳哥看得到前景依然不愿他人说他是国家的蛀虫,是搜刮民脂民膏的铲铲。

    柳哥回忆着一批批走出监狱的大官小员,搞的搞包工、跑的跑客运、开的开茶楼,就连做一点小生意的,几年下来哪一家没有高楼大厦,不是照样红遍半边天。

    当今社会,有钱自是让人羡慕的。可是,在任何时候,大众的心中,依然有一杆秤,暗地里称量着每一个成功人事的水平与能力?柳哥明白,今后要趾高气扬的活在别人的心中不被谈论,关键的还要怎样把他事后遗留的钱变成合法的让人赞叹和羡慕的,还是一桩伤透脑筋的事。
    无论在什么地方,贪官之类的人跟大众之间总是有一层微妙的膜相隔开来。在监狱里的柳哥,除了偶尔跟少数几个情趣相投的人谈论自己做官时的“功绩”,多数时候就是默默的思考出狱后怎样再次生活在人们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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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民评论
    hwp133883189162019-08-15

    地方的乡村特色,是本乡就知道,这说得一点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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